嬴子夜

笔直对自己。

多情种

时间线稍有变动。 

—————— 

何为长情? 二十载同甘共苦不离不弃是长情,朝朝暮暮的相知相惜亦是长情......


“那日是无心,若是有心,如何对得起夫人与我二十载的不离不弃,但现在与灵筠你,我不敢说没有感情,我司马懿只此一心,叫做长情,你要是不要” 


当晚张春华紧闭房门,默认司马懿和柏夫人圆房。其实当那天她伏在地上接旨的那天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底线一旦已经被打破,就无所谓原则了,一切只会更加无下限,掌控不了。 


“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” 张春华与卓文君是一样的,她要的是夫妻之间的互相尊重,要的是恩爱,不是可怜兮兮的不完整的宠爱。“在我看来,何为夫妻,何为恩,何为义,相扶相携是为恩,同心同德是为义,既然同心同德,那我的心和他的心是一样的,又何来高下贵贱之分,我要的是他的恩爱,并非宠爱,如果婚姻是要跪着曲迎奉承,含悲忍耻,要笑着为他纳妾,那这样的婚姻我宁可不要” 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,性子耿烈,唯独他是软肋。 



她明白司马懿渴望建功立业的心,她懂他对新政的热情,既然,你们要演,那就演吧。张春华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司马懿在演戏,不过就利用她这一碰就疼的软肋罢了,利用她在乎他爱他的心,只是她假戏真做了,真真假假假假真真,戏是假的,但人的心是真的,结果,也是不可改变的。


司马懿嚷嚷着要去辞官,转身出去,数着步子,他知道张春华不会让他出了这个门,果然四步,张春华叫住了他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” 你能看见这二十年的感情就够了,我妥协了。 “接旨”谈不上配合你演戏,就算是真的,她也会退步的,为了你啊,怎样都可以。只是“一心人”成了笑话啊。 




过西门而不入是假的,既然已经决定朝野,就少不了要和柏夫人接触,一来二去,感情这东西也不可抑制。 张春华把自己锁在房里,司马懿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去了西院,看着他的影子离去,她笑了,眼泪跟着涌了出来。



她并非小肚鸡肠之人,她要的是他的一心,若是一心没了,还扣着人干嘛,既然已经退让了,为何不成全。他终究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。 好在柏夫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,张春华慢慢接受了她。家里和和睦睦,仲达在朝堂上才能放心。


但有些东西,淡了就是淡了。



司马懿伤人的话真是字字诛心。 两人又是冷战。 





听说司马懿出征的消息,张春华犹豫良久还是来西院找快有一月不进东院门的司马懿,司马懿眼神示意柏夫人先退下。 


“你要出征?曹丕这是让你去送死吗,先帝打了那么久都没拿下,这次叫你去,不明摆着吗?”

“其实陛下也是为我好,我不在好好照顾儿子们”他看都不看她一眼 张春华自嘲的笑笑,他许是在嫌老物脏眼吧。


“你不带我去?那她去吗”


“她……这”司马懿别过头“去的”


“她能去为何我不能,你真如此绝情? ”

“这二者之间好像没有关系”

“老物脏眼我也没办法,以后我这整日蒙上面纱可好” 

“不可理喻!罢了罢了,夫人想去就去吧”司马懿摆摆手就走了。


她不是在争风吃醋闹脾气,她只是想能护他平安罢了,但她不想显得自己有多么主动要去关心他,两人现在可是在冷战呢。 


司马懿何尝看不出来张春华的心思,这个女人关心人都要以这么不讨喜的方式。 


安排好府里的大小事务,司马懿带着两个夫人出征了。 


每每司马懿和柏夫人在讨论军事,张春华在一边都有些不自在,她是个多么骄傲的人,现在却有些自卑了,她不怎么懂兵法,所以他们二人所讲的她一句话也插不上。这帐里怎么这么热,出去透透气。


两人不可置否冷战,几天下来司马懿每天都和柏夫人在一起,要不是张春华主动来找他,他没有去看过她一回。凭什么,我也不来了。就这样,到战争结束准备班师回朝,两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。 




夜里,张春华坐在自己账前擦宝剑,眼睛时不时往旁边的营帐里瞟,看着灯火印着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帐上拥在一起,她赌气般扭过头轻轻的啐了一口。突然,她看见有一道黑影,她下意识去追,只见那黑影闪进了司马懿的营帐,坏了!眼见着剑就要刺入他的胸膛,张春华一脚蹬上去扑在司马懿身上,剑来不及收手,稳稳当当的刺进了张春华的胸口。


她的意识渐渐失去了,只听见耳边越来越弱的“来人!来人!” 司马懿看着怀里胸前红了一大片的张春华,他突然有点懵,她怎么会,怎么会…… 她不应该是恨透了他吗,怎么会愿意……愿意为他不顾自己的命。



“还好未伤及心脏,夫人没有性命之忧了” “谢谢大夫” 司马懿给脸色苍白的张春华擦汗,这个女人也就闭着眼睛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丁点文静的感觉,但她此刻眉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微微皱起。




“疼吗?”他心疼的看着她“我知道你肯定疼,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,万一你要是…… 怎么办?”



他不知觉得搓起衣角,自己对她有那么重要吗,或许以前是有的,但经历了这么多事,她还能这样义无反顾,难道真是他想错了。



他不由得仔细思考其两人的关系,自己好像是厌烦她了,从前连和她吵架都觉得是高兴的,他甚至一度把这个当做一个小小的癖好,每次看到张春华说不过他气鼓鼓的样子,他真的好想把她拥进怀里揉揉她的脸。而现在,为什么连和她说两句话都觉得不耐烦呢。



他把手附上她苍白的小脸,她总是一副坚强的样子,好像什么都不在意,记忆里她好像就掉过两次眼泪,一次是因为他身陷囹圄不知生死,一次是为了他接下她非常抗拒的旨意。不,还有第三次的,那晚他在柏夫人的房里过夜之后,来看张春华,她的眼是红肿的。 




司马懿拉着她的手就这样陪了她一夜,夜深的时候和她的那些回忆源源不断地冒出来。她一点也没变,还是那样坚强果断,还是那样说话一点也不讨喜。可是自己为什么就变了呢。他想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,至少自己不该这样对她的。 



清晨,司马懿感觉握在手里的手想要抽回去, 他本来就没睡着,一有动静他就醒了,见张春华在盯着他,他淡淡的把手放开“你醒了,饿不饿,吃点东西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,闭上眼睛。哎,又嘴硬,司马懿把她放在外面那只手给她放进被子里“我去给你弄点吃的,等着” 




“来,我扶你起来,停停停,别动!”司马懿赶紧制止想要自己挣扎起来的张春华“伤口还没愈合,你别这一动又给裂开了” 他坐在床边,轻轻的扶起张春华靠在自己身上,然后拿起旁边的粥喂她。“不用你喂,我自己可以来”张春华想要推开他“咝……”可能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,“哎呦没事吧?我看看”说着就去扒张春华的衣服,看到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肩头并未有血渗出来他才放下心,张春华脸红的喊“司马懿你给我穿上”司马懿这才注意到她胸前的春光,瞬间脸也红了,“都老夫老妻了,该看的也看过,你这给我装什么害羞啊” “哼”张春华别过脸去不看他。司马懿也没再讲话,默默地扶起她继续喂粥,张春华也没有再反抗,难得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。



过了几天,收兵回朝,司马懿怕张春华伤没好就要她和柏夫人一起去乘马车,但她不肯“习武之人哪有坐马车的道理” 然后翻身上了一匹马,司马懿摇摇头,跟着翻上这匹马。张春华一惊“你干嘛,我可以的” “诶,别自作多情,我完全是因为骑马不如夫人好,怕自己骑给马颠下来才和夫人一起的,别多想啊”然后圈紧了张春华拉住缰绳。




两人都觉得这气氛好不尴尬,挨得那么近,张春华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司马懿的呼吸,她不想主动开口跟他说话,同样骄傲的司马懿也等着她先开口,就这样谁也不说话骑了大半天。张春华实在口渴耐不住了“喂,有水喝吗” 司马懿递给她一个水壶,张春华拿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壶,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,“给我,我也要”司马懿抢过水壶毫不避讳地就着刚才张春华喝过的地方喝了几口水,还扎吧几下嘴,凑到张春华耳边“真甜” ,看到张春华耳朵开始发红,逗她“我是说水真甜呢,你想什么呢” “哼”张春华用手肘撞了一下他,不再讲话。




又是一阵沉默,司马懿开口了“为什么救我” “怕你死了儿子会伤心” “要是我死了,那你会不会伤心” “不会的” “哦,但要是你死了我会伤心的” “呵” “你说你怎么能做出为我挡剑这种蠢事,虽然你是个蠢人,但你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” “愚蠢的乡野村妇只能想到做蠢事” “诶,别乱说,我可不承认我是乡野农夫”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了。 




回到府上,儿子们和家奴们出来迎接,司马懿当着众目睽睽把张春华从马上抱下来,也不顾她瞪他,拉着她的手进了门。 




翌日,曹丕夜晚设宴,司马懿回来直接去了东院 ,推门“夫人?” 走进去,张春华在给自己换药,听见动静赶紧把衣服拉上去“何事?” 司马懿搂过张春华坐下,“我来给你换药”“不用了,我自己来” “别嘴硬了,你一只手怎么弄,伤在这里找别人帮忙也不好” “那你还干什么” “我是你夫君,不是别人”


司马懿给她退下衣服,露出雪白的肩头,虽然过了这麽多天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仍然让司马懿有些心惊胆战,他心疼的说“忍着点疼”一手搂着张春华,一手拿着药瓶在伤口上撒下药粉,“咝……”药粉咬着伤口是火辣辣的疼。



换好药给张春华穿好衣服,“今晚陪我入宫” “为何” “皇帝寿宴,大臣携家属赴宴” “找西屋那个吧,我没空” “你能有什么事啊,没空” “快过年了,对儿子们做身衣裳” “不差这一晚上” “说了,找西屋那个吧” “你才是我夫人” “人家也是夫人” “我要张春华夫人陪我去” “不去” “这么久没和阿照见面了,真不想她?” 见张春华有些松动, “去吧去吧,就当去看看阿照,你不是常常念叨她吗”  “好吧……”“记得捯饬捯饬,别到时候吓着人” “司马懿!”



虽说宴会上歌舞升平,但张春华渐渐也没了兴趣,酒菜吃饱了,就拿着酒一杯又一杯,“夫人别喝了” “要你管”  “不然,我向陛下告个假,咱们回府算了”  “不要,难得热闹”  司马懿也不再坚持。



在回府的路上马车里,张春华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,但是马车颠簸,老撞着头,繁重的头饰也让她无所适从,索性拔了几根簪子,黑瀑布般的青丝垂下,她想继续靠着墙,司马懿一把把她抓过来搂在怀里“睡这” 张春华要是平时早就炸毛了,但实在是头晕脑胀,窝在司马懿怀里就睡着了。司马懿把张春华垂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,看着她的睡颜,心里泛起阵阵暖意。


到府门口,张春华没醒,司马懿就把她抱回屋,给她擦脸更衣,然后躺在她身边抱着她入睡,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她同过床了。也许是天冷,张春华一直往司马懿身上贴,司马懿也不恼,把她抱得更紧了。



“司马懿” “嗯?” “把你的脑袋给我挪开”  “不要,舒服”说着又在张春华胸上蹭了蹭。 



“回西院去”
“春华,你当真不知道我更在意的人是谁吗?”
“不知道”
“张春华,你这就不对了,你怎么能不知道呢”
“知道了,是柏灵筠”
“你这是存心气我”
“气死你才好”
“看我怎么收拾你”
“唔……司马……唔”




我害怕过人生不遂人愿,害怕我们过不了这些坎,害怕我们兜兜转转心还是散了,但还好,最后还是你。

评论(26)

热度(552)

  1. 共2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